来夕
沙海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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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P】百年余晖(下)》

*IDW背景,轮子威x功能宇宙奥利安

*和漫画剧情有所出入,是个奥利安存活的if结局

Summary:另一个宇宙的爱情故事(完)

祝食用愉快!

前章: (上)


5

塞星当夜。当奥利安·派克斯在“今日待办事项”打上倒数第二个勾,转而处理起新兵的每月耗油增量问题时,他和威震天之间的加密通讯频道突然响起。

“奥利安?”对面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却比往日的多了分局促。

“我在,威震天。”奥利安忙说,“是有新的数据要处理,还是……”

“不,我只想和你谈谈。”威震天顿了顿,补充道:“谈一些......私人话题。”

奥利安闻言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寻找合适的措辞。

隔了会儿,他说:“我现在……还没整理好情绪。”

“当然,我们都有情绪要整理。”威震天顺着他讲下去,“但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随时都可以来问我——不管是关于这个宇宙的,还是另一个。”这话才刚说出口,威震天就后悔了——宇宙,什么宇宙?普神在上他鼓起勇气拨通奥利安的通讯频道,可不是为了在这节骨眼上谈什么宇宙之起源、存在之意义的!

幸好奥利安没当真提起宇宙这个话题。

“威震天,我对你在另个宇宙的所作所为不予置评,我也没那个权利。我有权利问、且想问的问题,当下只有一个......”奥利安停顿了下,似是下定了决心:“你对原先那个宇宙的我——擎天柱——究竟有什么感觉?”

威震天想了想,“就像我说的那样,我认为他是个好战士、好领袖,仁慈而果决,意志坚定……”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大多数情况下奥利安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奥利安,可一旦倔起来任谁也拗不过他。威震天和另个宇宙的奥利安拗了四百万年才学会了这个道理,可以的话他并不想在这个宇宙从头到尾再学一遍。

“好吧,这个问题很复杂,”威震天斟酌用词,“我们曾是朋友,后来做了好久的敌人,再后来……老相识了,一言难尽啊。总之,我不恨他,他也不恨我。”

通讯另一头的奥利安不说话了,像是在逐字逐词逐音节分析威震天话中的含义。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威震天差点以为他掉线了——他重又听见奥利安冷声道:“我已经充分理解到他对你的特殊性了,想必对他而言你也是如此。”

“哦,你这么在意这件事?”一想到奥利安这些日子都在为此苦恼,威震天不合时宜地笑了,“奥利安,你大可不必这样的。”

奥利安没笑。 “我试着理清自己的思绪,但……有时我觉得你的视线在我身上,看到的却是擎天柱的影子——一个一去不返的回忆,一个让你赎罪的良机。”说到这,他的声音沉了下去,“威震天,你对我......又有什么感觉?”

还未等这个问句充分渗进威震天的CPU里,政府军来袭的警报声不识趣地响彻整个基地。


 “嘀嗒,你带领三号、五号、七号小队从西侧出口疏散;界标,你带领余下人员从北侧撤离;假小子,让你的分队掩护大部队;奥利安......”

“我和你一起殿后。”

“就这么办。”威震天用管理层频率通告,“现在各自行动,我们在外边说好的老地方见。”

指挥大部队撤离后,威震天和奥利安带领各自的小队在通道口严阵以待。不出几微秒,他们便闻百米开外炮声响起,矿车被接连撞翻,隶属功能主义委员会的士兵们从东侧通道来势汹汹。

兴许是为了起威摄作用,委员会派来的尽是些受过俱五刑的士兵,一张张变为屏幕的脸上写着:“换个合适的工作吧”、“功能主义万岁”、 “这是普神的意志”、“铁堡市区奢华别墅‘蓝色家园’即将开盘”......一行行黑体加粗的政府通告(外加一则房地产广告)如子弹般劈头盖脸地挤满视野,看得人眼花缭乱。威震天不知第几回感慨功能主义者唯独在此事上造诣颇深:充分运用每一寸显示屏。

“反攻联的听着!”唯一留有面孔的士兵大喊,“你们被全球通缉,已触犯共计32条塞伯坦法规,现给你们十微秒卸除武器原地投降,否则——”

“那你们有九微秒的时间考虑是否要现场倒戈。”威震天说,“反职联随时欢迎任何人。”

于是谈判当场破裂,炮火照亮整个矿洞。

威震天指示各分队以墙壁和矿车为掩护保持距离射击,奥利安则身先士卒与敌军缩短距离。下一微秒,所有人眼见这位原元祖先锋队队员以超越枪械自动瞄准的速度避开头一波火球——

然后所有语句 / 被一分为二

尚未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士兵们只觉脸上一阵炽热,显示屏裂开条缝,里头的标语随着花屏而东倒西歪。首列士兵没来得及二度开炮就被能量斧横劈一通,接着反功联的支援火力将漏网之鱼尽数击倒在地,第二列士兵转而补上空缺集中瞄准红蓝色TF。

眼见奥利安吸引敌军大半火力,威震天犹豫了一纳秒也加入战局。

接着能量斧和刀刃的轨迹各画半圆,融合炮与激光枪交替挥动,红的蓝的光焰交错;威震天和奥利安背靠背刀起刀落,二人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无一多余,配合无需言语。

你来对付九点钟的士兵,我就来对付三点钟的那几个。

你往左,我便往右......

一如战场之舞。

威震天念念有词,“我的卡隆角斗场啊,请原谅我又一次使用了武力。”

“向卡隆角斗场做这种祷告恐怕不太靠得住。”奥利安边开枪边问,“撤退吗?”

“那好,”威震天朝奥利安身后的卫兵补了一炮,连上通讯频率发号施令:“全员,按原计划撤退!”

同一时刻,奥利安朝敌军扔了颗手雷。20纳秒后爆炸引发连锁反应,矿洞应声崩毁。

以此为掩护,他们变形后全速撤离工作站。


6

不出半个循环,威震天一行人在数公里开外的废矿点与大部队汇合。他们最后确认了遍路线图和人员名单,百来号人遂变形出发,连夜赶往下一个工作站。

驶出铁堡省区边界线时,全员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可以休息会儿了吗,老威?”假小子嚷嚷道,“我的轱辘开始酸啦。”

“特殊时期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不过,好吧。”威震天说,“五分钟后我们就启程。”

闻言大伙儿纷纷变回人形,在原地做些伸展运动活络身体。

就在这当儿,他们眼见重型卡车变回的奥利安离开人群来到崖边,威震天则默默跟了上去。

哦嚯,有戏。百来号人表面全都装作无事发生,该闲聊的闲聊,该拉伸的拉伸,背地里却都暗自调高了探测器的灵敏度——要知道反职联的内部赌局进行得如火如荼,人人都在猜测究竟会是威震天还是奥利安抢先告白(顺便一提,目前为止的赔率是3:1)。

他们听到的对话如下:

威震天:奥利安,我还欠你一个回答,我想。

奥利安: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答了。

威震天:刚才不巧被打断了,不过这给了我更多时间去思索问题的答案。(停顿)奥利安,你和他或许拥有相同的火种,却是两个不同的个体。你有你自己的命运,正如这个宇宙、这颗星球也将走向独属于它的结局。我心里明白这点,只不过.......

奥利安:只不过?

威震天:有时,我会被不停地拖向过去,拖向另一个宇宙的过去。这片似是而非的土地老叫我想起那些旧时光、老伙计......但当我看向你的时候,我看到的只有你。

奥利安:所以说......(轻声地)威震天,你对我......又有什么感觉?

【一片寂静,背景传来风声】

大伙儿再度调高探测器等啊等,等了老半天,但威震天就是不说话了。

搞什么呢老威?这就怂了吗?没人知道那几秒具体发生了什么,自然也没人知道那时有无数诗句、无数话语停留在威震天的发声器边缘——老诗人可以用成千上万个不同形容词与名词的组合,再佐以数百个明喻暗喻描述他对他的情感。

威震天的数据库足以做到这点。

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取而代之的,隔着层金属面罩,威震天低下头来吻了他。

【金属碰撞的声响】

足足十微秒的沉默后,大伙儿听见奥利安小声埋怨:威震天,这样太狡猾了。

威震天:哦,当然了。(低沉地笑)别忘了,我曾是个霸天虎啊。

再然后,他们又不说话了。

无声的百余秒里,崖边的威震天和奥利安遥望远方。他们的视线越过数个山头、数条轨道,地平线消失点处,铁堡夜色灯火璀璨。一个个穹顶标示着数万年前城市规划者的野心,数万年后这城却风化到只剩繁荣空壳,像是矿洞深处凝固的黄金,卡隆附近波涛静止的锈海。红的蓝的光学镜看着同一片风景,却芯想着全然不同的事。奥利安看见了停滞不前的未来,威震天看见了业已消失的过去,他们一路失去了很多,幸而他们的眼睛都属于自己,而他们仓内的火种尚未属于彼此。

百余秒后,声音重又响起。

威震天:奥利安......你在想我所想的事吗?

奥利安:(轻笑)如果我们恰巧想的是同一件事的话。


7

隔天,反职联的人们口口相传:威震天和奥利安·派克斯做完了四举,成了对火种伴侣。

他们都说,这二位啊……

不知怎的,像是整整认识了几百万年似的。

至于那场赌局?

争不出个结果,早吹了。


8

接下来的数百年里,反职联一路南行前往极点行省卡隆,并在那儿扎了根。他们沿途联合了各行省的人们,营救出了被关押在各地曾向政府表达异议的专家——他们中的过半数自愿留下倾囊相助,于是变形形态解放运动的队伍日渐壮大。

空锤、云雷、航弹......随着专家们的加入,这些另一宇宙的技术在此处也逐渐成了现实。更多的对空武器意味着更多的战略计划,于是奥利安·派克斯浸淫在数据里忙得脱不了身,威震天也不遑多让。反职联的大伙儿都知道,老威凡事亲力亲为:没有战火的日子里,他能和奥利安研究一整个上午的战略战术,中午赶到食堂里和战士们谈天打气,接着再泡到科研室里和专家们交流一整个下午。

这片金属大地上正发生变革,缓慢而切实地。

在另一些没有战火的日子里,威震天会变形穿梭于卡隆街巷,造访他记忆深处的老地方。行经已然破败的角斗场时,他想起了另一场革命的原点;行经骷髅堡不再燃烧的熔炼池时,威震天想起了他的霸天虎们。

很久很久以前,士兵们曾随他一路高歌。

在另一个宇宙,他和他的霸天虎们曾是多么年轻气盛啊。他们同仇敌忾,一齐处决顽固不化的老家伙们,将“叛徒”挨个扔进熔炼池去......一声声垂死的哀嚎是美妙的音符,坠入岩浆的声响是胜利的鼓点。威震天说革命是注定要流血的,因此在霸天虎眼中一切都是必要之恶——只有把动静搞得足够大、足够响,他们这些生来渺小之人的愿望才有可能被万众听见。因此他们忙于吹响革命的号角:天空是Seekers的线谱,大地是陆军的鼓面,霸天虎的战役是一首首恢弘的歌。和平经由暴政!一个个年轻的火种高举武器、高呼平等大步向前......这一走就是几百万年。待动人的旋律成了噪音,一切祛魅之后他终于明白音符只是哀嚎,而鼓点只是坠落。

在一些夜晚,威震天凝视着卡隆,良久地凝视着。

这些时刻,奥利安总会无言地待在他的身边。他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静待火伴的思绪渐渐回到此处。


在另一些没有战火的夜里,威震天会约奥利安外出。

威震天说,我新写了诗。

奥利安说,我很乐意听听。

然后诗人便会以他低沉的嗓音道来关于记忆、时间和宇宙的诗篇。奥利安会坦诚地给予评价,说出他发自内芯的感想,偶尔提出几个关于结构和譬喻的想法。老诗人含笑聆听,偶有争论,再在CPU里默默记下火伴的意见。

那些静极了的夜晚,他们谈论沙,谈论海,谈论太阳系第三行星上朝生暮死的碳基生命……谈论世间所有无用之物。

奥利安问,你为什么要写诗?你耗费无数循环搜肠刮肚寻得一个单字,但当你书写潮汐之时却至多只能写出它的意境,而永远触及不了其本质。

威震天说,但诗中的一切在诗中便是真实。正如这个宇宙从另一个的视角看来不过大梦一场,我们的火种却在其中依然燃烧,依然渴求彼此。

奥利安又问,如果那天我没回小滚珠的电话,你会怎么办?

威震天说,你会的。

而我总会找到你的。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着他的红色光镜,他也看着他的。有那么一瞬间,奥利安恍然觉得他们已认识好多年,且今后也会这么一直看着对方,直到永远似的。

然后奥利安打开了镶板,任凭对方接入接口。他躺在地上,颤抖着拥抱了那具比他大上一圈的躯体,视线越过威震天的肩膀看向星星:38公里外是月卫一的微光,而在他此时看不到的地方,塞伯坦背面的1.5亿公里开外,是半人马座α星的三颗恒星......这时奥利安发觉了此事的奇妙之处:他们间的距离竟从一个宇宙那么远缩短为零。思及此,他突然笑出了声。威震天停下问他你怎么突然笑了,我是不是碰了什么让你痒痒的地儿,奥利安说没什么,我之后再告诉你,现在请继续......

几百个夜里,银灰色与红蓝色的TF在金属大地上紧密相连。他们感受着彼此火种的律动,将过载的提醒调至静音。


9

四百万年前,一个宇宙的某个矿工在天威峰下写下《和平之路》的第一行字。

四百万年后,另一个宇宙的奥利安·派克斯在天威峰下读完了《和平之路》的最后一页。

这位无神论者有时也不得不承认,宇宙间存在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

几个世纪后战争迎来终局,塞伯坦在功能主义者的操纵下化作普神的姿态歼灭外族,反职联自不能隔岸观火。当他的火伴率领反职联主力踏上渐灭之光号的那刻,这位留守基地的无神论者徒生一种预感:这一次,威震天或许不会再回来了。

他确实没有。


10

战争结束后,奥利安·派克斯婉拒了战友们的邀请,成了个铁堡档案管理员。

战友们总问,最高议会需要你,为何要放弃这个优渥的条件?

奥利安耸耸肩笑说,因为我喜欢读书啊。

接下来的事情一如威震天引用的、一位名叫大黄蜂的汽车人所说的那样,“好人总会获胜”,而和平终会来临。人们投票选出了新政府的构成人员(反职联比率过半数),接着政府宣布废除功能主义委员会立下的条条法律,召集医者尽可能复原惨遭俱五刑的机体,修复抗议者们自愿废除的光学镜片......哦对,他们还费了老大功夫拆卸了塞伯坦的推进器,又费了好些年重振经济,才攒足了钱从财团那儿收购回了月卫二。

战后很漫长的一段岁月里,反职联的事迹被广为传颂,威震天和他的伙伴们被誉为英雄。塞伯坦人都知道,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位叫威震天的军事家、思想家、革命家,他带领民兵推翻了功能主义委员会的暴政,联合一众专家推进了科研进展,塞伯坦自此走上了和平与繁荣之路。

但奥利安·派克斯会永远记得,曾有一位叫威震天的诗人,他写了很多好诗,也写了很多坏诗。

只是奥利安从没亲眼见过威震天写的坏诗。

有一晚他就问了,可你念给我听的,都是些绝妙的好诗。

这个么,因为我过去写下了足够多、足够坏的坏诗,坏到不堪入目,多到足以填满一个黑洞。

威震天笑着说。

还有一个原因,我只愿读给你那些我最自满的、最好的诗篇——这样,往后当你回忆起我来,我永远都是那个最好版本的我。

奥利安说,好狡猾。

威震天笑道,当然了,我曾是个霸天虎啊。

一个足够快乐的前霸天虎。


Fin.

——

这篇文卡了半个多月终于写完了...期间重温了许多次《失落之光》,希望没犯什么设定/常识上的错误...若有出错还请多多包涵!

原作里小奥像是战死了,但私心希望他能带着对老威的回忆活下去。对老威来说,这短短几百年是相当不错的几百年,对奥利安来说应该也是如此。

此外老威所作的诗在文中有个隐喻,暗指他一生的所作所为(现在,它是个明喻了)。

感谢看到这里,希望你喜欢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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