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晃】Sing with the Vampire（2）》
·零＝吸血鬼，晃牙＝普通高中生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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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晨，晃牙是被闹钟声吵醒的。
睁开干涩的双眼，熟悉的天花板印入眼帘，从窗帘缝隙钻入的阳光，照亮了贴满英国摇滚乐队海报的米色墙壁。
“唔……”
晃牙在床上坐起身来，揉了揉眼睛，时间还不到六点一刻。
“小狗狗，醒了吗？”身旁传来悦耳的声音，听来有些迷糊，“早安~”
“啊，早上好。”晃牙本能地回答，却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转头一看，果然瞧见了那个闭着眼睛，身型修长的黑发男人，正躺在一旁，舒舒服服地缩在被窝里打盹。
“啊啊啊啊？！吸血鬼混蛋！？”
晃牙当即从床上弹起，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不该出现的生物。
“小狗狗真吵，”吸血鬼皱了皱眉，在枕头上磨蹭了会儿，撑起眼皮道，“嗯，正是吾辈。”
晃牙突然想起来了，全部想起来了。没错，就在昨晚，他和Leon遇到了这只趴在街上的吸血鬼——想到这儿，晃牙慌张地摸了摸脖子，上边还留有牙印的触感。
“你、混蛋你怎么在这……？！”
“真伤人呢小狗狗，昨晚你昏倒后，可是吾辈把你背回家的喏。——Leon引的路。”
今早的吸血鬼没了气势，软趴趴的像个老头。如果说昨晚的他如刚从地窖中取出的葡萄酒般醇香诱人，现在的他就像一罐随时会被放进儿童营养早餐的番茄汁般人畜无害。
即便如此，领教过这怪物本性的晃牙依旧不敢懈怠。
“本大爷还活着？”他想了想最坏的可能性，“喂，你没把本大爷变成吸血鬼什么的吧？” 一个极尽所能的凶恶眼神。
“呵呵呵，汝不用担心，”吸血鬼睡眼朦胧地笑道，“吾辈是吸了汝的血，但汝可没得到吾辈的血，算不上初拥。小狗狗还是人，安心吧~”
“啊，是吗……”
晃牙呼出一口气，安心片刻，突然发现眼下存在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等等，从本大爷的地盘滚开啊！屋里都是吸血鬼混蛋的气味——本大爷闻着就不爽！滚出去！”
“唔嗯，汝就这么在意吾辈的气息吗？真是令人害羞啊….. ♪”
说着令晃牙火大的台词，吸血鬼懒洋洋地把被子往头上一盖，顿时成了棉被的茧。
“没有棺材，吾辈只好睡这儿了喏。白昼是，吾辈的大敌……”
闷闷的，吸血鬼的声音从棉被里传来。然后，像是恍然想起什么似的，他又慢吞吞地把脑袋探了出来。
“对了，小狗，用汝的名字来交换吾辈的名字吧？”
美丽的吸血鬼眯起眼睛，露出獠牙，对晃牙笑着说道。
“在能力恢复前，吾辈得在小狗家待上一阵子~就请多多指教了喏♪”
——家里，住了Leon和一只吸血鬼。
晃牙百无聊赖地看着数学老师在黑板上写下一条又一条公式，魂却早飘向了上世纪的英伦摇滚，还有家里那个不请自来的混蛋。
真是糟透了，本大爷到底该怎么做？用大蒜把吸血鬼混蛋撵出去？啊？晃牙懊恼地直挠头，恨不得早点把那家伙提出家门，又担心家里的Leon会不会受欺负，就这般心不在焉地度过了整个上午，所幸晃牙一向离群，倒也没人对他的反常有所察觉。
然而，在食堂午休的时候，对晃牙向来兴致缺缺的薰不知为何凑了过来，挂着不正经的微笑，惹得后者浑身不自在。
“嗨，晃牙君~昨晚发生什么好事了吗？”薰说。
“啊？”碰见这个翘乐队活动的惯犯，晃牙的脸变得更臭了，“你说啥？”
“欸~别这样嘛，”薰露出别有用意的眼神，指指晃牙脖子上的牙印，“只不过，没想到晃牙君也有春天啊……怎么说呢，这可真激烈。”
“——啊？”晃牙回过神来，不由得大吼，“喂！！你个混蛋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没什么~哈哈哈~我不会说出去的。”
一边说着完全令人放心不下的话，在晃牙抓狂之前，显然误会了什么的薰就笑着跑远了。
第二个注意到晃牙异常的，是阿多尼斯。
“大神。”
轻音部里，盯着调弦的晃牙看了会儿后，阿多尼斯坐在爵士鼓边不无担忧地说：
“你，被野兽袭击了？”
“哈？”专心给电吉他调音的晃牙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野兽很强。”阿多尼斯垂下眼睑，似乎想到了遥远的过去，“在兽面前，人总是弱小。大神，要多吃肉，要变得和野兽——不，要变得比野兽更强才行。”
晃牙撇开脸反驳说“本大爷有在好好吃烤肉啊”，却不得不承认，阿多尼斯的直觉就某方面来讲确实很准。只一瞬间，晃牙不禁觉得，如果告诉阿多尼斯“本大爷被吸血鬼袭击了，现在那只吸血鬼就在本大爷家”，他大概也会相信自己，并会乐意帮晃牙把吸血鬼撵走吧。但是不行，晃牙心想，这是本大爷的问题，理应由本大爷解决，不能把其他人牵扯进来。
“对了，轻浮男死哪去了？”晃牙甩甩头，不再细想，“本大爷中午还看见他了啊？”
“羽风学长的话，刚追着女孩子出校门了。”
“唔啊啊啊啊！那个混蛋！”晃牙登时感到头更痛了，心想曾对薰抱有一丝希望的自己简直就是白痴。他对轻音部的墙壁猛踹了好一阵，才喘着气坐回椅子上。
“要开始练习吗，大神？”阿多尼斯问。
“……啊啊，要的。”
晃牙烦躁地回应，再次微调电吉他的琴弦，重复的音符在部室回响。午后的阳光西斜，透过轻音部室的东窗洒在室内随处摆放的吉他，音响，贝斯，爵士鼓上边。远处富有节奏的拍球声响起，窗户外的球场，网球部的部员们正进行着单打训练，不时传来一两声模糊的叫好或唉声叹气。
每人的青春不尽相同，若是让网球部的混蛋们多年后回首过往，他们大概会回想起无数个挥洒汗水的午后。
而对大神晃牙而言，打从很久以前，他便决定将生活献给摇滚。
即使家里住了个吸血鬼，这个事实也不会改变。
“好，开始吧。”
调弦完毕，晃牙长舒一口气，把Gibson的Les Paul电吉他背在肩上，连上音响，露出肉食动物般的笑容。阿多尼斯听见讯号，便以右手鼓棒敲击Hi-hat，左手打小鼓，八拍子的节奏随着爵士鼓的震动传遍整个空间。
在鼓点持续了约莫一分钟后，Les Paul的音色紧随晃牙的嗓音登场。
它以杂音开始，然后像雷声一样成长，直到它在你里边爆炸，稳住，保持稳定——这是齐柏林飞艇的《Wearing And Tearing》。
晃牙用不知是歌唱还是呐喊的嗓门发声，以A为始，指尖在34弦间上下来回游走，与阿多尼斯不时敲击铜钹的撞击声合而为一。这场演出没有观众，没有贝斯，鼓声略显粗糙，但摇滚之魂燃烧依旧。轻音部架子上的纸张不约而同沙沙作响，与浮在空中的微尘一同颤粟。
心跳与节拍同步，血液沸腾着涌动全身，晃牙笑着拨动琴弦，边唱边想，对，这就对了——Rock 'n' Roll吧，尽情打破这荒诞无趣的世界吧，连同遇见吸血鬼的诡异现实一起，统统用这摇滚打破。
匹克拨动琴弦，晃牙不由得想起与《Wearing And Tearing》邂逅的那一夜。《Wearing And Tearing》，齐柏林飞艇最后一张专辑中完成度最高的一首，也是DEADMANS曾翻唱过的歌曲。
DEADMANS作为一支充满神秘色彩的地下乐队，曾在上世纪于日本各地演出，知道的人谈不上多，但听过他们演出的人无一不会被其独特的魅力所吸引——至少晃牙这么认为。大神晃牙那特立独行贯彻放养主义的父母给他留下的不多，DEADMANS的数张密纹唱片便是其中之一。晃牙仍记得他头一回把唱片塞入留声机时所受的震撼，足以将他的世界颠倒重组。
“听好了愚民们，接下来要把一切都染上本大爷的颜色——！”
唱片不停转着，耳际响起队长兼主唱的声音，随之袭来的是排山倒海如火山爆发的Rock 'n' Roll。爵士鼓，电吉他，贝斯，低沉有磁性的男声，全都自然流畅地各就其位，时而激昂时而婉转，是月下照亮夜空的熊熊篝火，是夜晚骑着哈雷摩托驰骋的革命军，是统领暗夜的魔物。
后来晃牙听说主唱的姓氏，叫朔间。
轻音部里，电吉他的声响撼动书架，爵士鼓的鼓点愈加密集。
晃牙纵情弹着Les Paul，嘶吼着破碎的“Oh Medication”，《Wearing And Tearing》就此步入高潮迭起的尾声，在一连串漂亮的鼓声下划下干脆利落的句点。——本该如此的。
然而，开门的声响却如不和谐音般打断了合奏。
阿多尼斯的鼓声骤然停下，晃牙也不得不放下匹克，瞪着来人。
“你们来本大爷的领地做什么？”
“学生会执行部，特来向轻音部传递会长的旨意。”
毫不忌惮晃牙的目光，踏入门内的副会长·莲巳敬人如此宣告，一旁的姬宫桃李笑眯眯地点头附和。
“校外比赛次数为0，校内演出次数为0，建部两学年来对学园毫无贡献的你们，没理由继续占用本校经费~”
姬宫桃李愉快地说。
“所以说，你们呀，是不是该——解散了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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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1w5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