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晃】Sing with the Vampire（5）》
·零＝吸血鬼，晃牙＝普通高中生设定
大概是倒数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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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好，今天就到此为止。”
零拍拍手，被rock充斥的轻音部室渐渐重归平静，片刻后响起的是晃牙的嚷嚷，薰的叹气，和阿多尼斯哐当哐当整理爵士鼓的声音。
“近来诸位的表演已趋于稳定。再练习一周，想必镇上的其他乐队都不足为惧了吧。——嗯，吾辈十分欣慰喏。”
零边说边把Fender的Deluxe贝斯放进琴盒里，那不论在人类还是吸血鬼中都足以称得上是美丽的脸庞也露出愉快的微笑。若是在晚宴上见到零，不论男女大抵都会为这一笑倾心，然而在经历为期一周的魔鬼训练后，在场的三位轻音部部员早已审美疲劳。
“切，本来就该这样啊吸血鬼混蛋。”
“呜呜，我为什么会答应过来……漂亮的东京小姐姐明明在等我……”
“羽风前辈，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要多吃肉。”
“不，我……”
“不吃肉的话，就吃banana。”
不知从哪儿变出一捆香蕉的阿多尼斯朝薰凑了过去，晃牙则把琴盒一背，不耐烦地看着他俩。
“到底走不走啊你们！再不走本大爷就把你们锁里面了啊！”
就结果来说，捡到的吸血鬼帮忙复活了乐队，也让大神晃牙付出了不少东西。
其一是血液。
其二——
“小狗小狗，吾辈要番茄汁。生火腿沙拉。还有炸猪排三明治。”
“本大爷是狼不是狗！”回到家后，还在帮Leon梳毛毛的晃牙气得跳脚，“混蛋你不是吸血鬼吗为啥要吃那么多？！”
“唔，说来汝可能不信，”零在一旁眨巴着眼睛说，“其实吾辈是以番茄汁维生，生火腿沙拉与炸猪排三明治为养分的特别的吸血鬼。”
“是吗，这样的话……不对你骗谁啊混蛋！”
晃牙转头朝零就是一声大吼，气呼呼地继续给Leon梳毛毛。这个混账吸血鬼，自从加入乐队以来，脸皮可谓越来越厚，在家里的要求也是越来越多。
但如果不给他吃饱的话，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又会扑上来吸自己的血。没错，本大爷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迫不得已。
这么想着，晃牙放下梳毛的梳子，把放在书包里沉甸甸的便利店塑料袋拎了出来，回头朝吸血鬼道：
“喂，都在里面了。”
看到那个在空中晃来晃去的袋子，零不由得展露微笑。
“呵呵呵，小狗狗果然是好孩子~”
是狼，你个混账。不知第几遍如此反驳后，晃牙别过脸去，装作很专心地继续梳理Leon的毛发，不去在意身后大快朵颐的零。
零是个吸血鬼。是个刚见面就臭不要脸地要本大爷救他，救了后擅自吸本大爷的血，任性地住进本大爷的房子插手本大爷乐队的，除了吉他贝斯弹得好歌唱得好之外就一~无是处的吸血鬼。
没错，就是这样。孤高的狼绝不会承认，会因生火腿沙拉和炸猪排三明治而高兴雀跃的零——有那么点儿，真的只有那么点儿可爱。
三年级的毕业典礼后是为期两周的春假。
休假时期，除非事先向老师申请，学校的课室将不予开放。晃牙自然是没干这事，薰更加靠不住，阿多尼斯连有这条规定都不知道，乐队一时陷入了不知去哪儿练习的处境。
放假的第一天上午，吸血鬼混蛋就因为不小心照到阳光瘫倒在床上成了老年痴呆，突然想起这个问题的晃牙则急得团团转，连忙打电话给阿多尼斯确认情况，回应他的却永远是一串嘟嘟嘟。
糟了这家伙不会用手机！记起这点的晃牙烦得想咬人，纠结再三，还是打电话给了薰。
“哈哈哈，这可真是糟糕呢，”说明情况后，薰的笑声从另一头传了过来，“我家是肯定不能用作练习场地了，在你和阿多尼斯家练习也会吵到邻居吧？真遗憾，看来这次只好放——”
“现在放弃还太早了喏，薰。”
“呜哇？！”
明明上一秒还是晃牙在大吵大闹，这一秒就听到了零的声音，绝对不是幻听，薰以他直男的身份担保。话说回来——那两个家伙果然住在一起啊？！
而且现在对自己的称呼已经从羽风君变成薰了，为什么对方不是个漂亮女生而是个男的，真是可惜了那张脸蛋……不不不自己是在想什么。薰调整心态，试着提出疑问：“但是去哪儿练习……”
“呵呵，这点毋需担心。”
零笑道。薰能听见电话另一头隐约夹杂着呜呜呜的低吼——等等那是晃牙君吧？晃牙君感觉超级不妙的啊！
“因为小狗狗太吵，吾辈就让他稍微安静会儿，不用在意。”
超级在意的好吗。但作为一个直男，薰决定不去深究背后的真相，而是将话题拐了回来。
“那么，你找到了练习的地方？”
“吾辈是长生的真祖吸血鬼，自然做好了各种准备，从今往后的逢魔之时，就请汝和阿多尼斯到那家琴行集合了♪”
虽说是“从今往后”，其实也只有七天时间。
而一说起“琴行”，这个小镇的人都知道是哪儿，原因很简单——全镇只剩一家琴行还没倒闭。
三月末的黄昏约莫六点出头，也是零最早能出来的时间。紫藤与殷红的暮色笼罩大街小巷，在这家最后的琴行门前，此时有着一个吸血鬼，两个男高中生和一个前男高中生，这般奇异的组合。
“呵呵呵，全员齐聚，吾辈花钱订的录音室也就没有白费了~”
零略一扫视三人，满足似的点点头，打开门道。
“欢迎来到吾辈的领地——不过，是限时的呢。”
录音室租一个小时要三千日元，零订了每天两小时，连续七天，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上午听到零说自己预订了录音室的时候，晃牙的第一反应是这家伙居然不是身无分文，毕竟零怎么看都像是个随时会把手上的现金全部拿去买番茄汁的脱线吸血鬼。
被小狗这么误解，吾辈也会伤心的。零那时在床上翻了个身，摆出一脸受伤的模样道。在汝等人类古往今来的作品中，吸血鬼不都是高贵富有的存在么？难道说，小狗以为身为真祖吸血鬼的吾辈是个无家可归的穷光蛋？
寄宿在晃牙家里白吃白喝还这么说，说完后零自己都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总之，吾辈有钱，汝放心。”趁晃牙发作前，零补充道，“事实上，吾辈的财产在几年前还是由其它同胞所打理~吾辈也因此不必再次沦落到去帮人类打工的境地。”
哈，你个混蛋还真穷过啊。晃牙逮住机会嘲讽道。
可以的话，真不想回首那段时光。把脸靠在枕头上磨蹭的零，罕见的露出片刻动摇的神色。
吾辈历经数百年，有过贫瘠的时代，也有过富饶的时代，去过强盛的国家，也去过衰弱的国家，有时作为汝等人类的守望者，有时也会不得已牵扯其中。简而言之，吾辈想说的是——
“为了答谢汝给的番茄汁、生火腿沙拉、炸猪排三明治，从今往后，就和吾辈尽情Rock 'n' Roll吧……晃牙。”
不知是不是困得神志不清了，吸血鬼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随后就在晃牙床上昏睡了过去。
盯着零的睡颜看了会儿，晃牙挠了挠头，烦躁地啧了声。
可恶，这个混账。
既然在春天结束前会离开，就别把“从今往后”这个词挂在嘴边啊……会让本大爷误会的。
“好，先到此为止。休息十分钟，再接着练第二首曲子。”
晚上七点整，零放下Deluxe贝斯，对乐队的另三人如此说道。在琴行的录音室里回响了无数遍的《Wearing and Tearing》至此终于暂告一段落，待会要练的则是同属齐柏林飞艇的《Ramble On》。这是分别为了初赛和决赛准备的曲子。
“总算可以休息了……为什么，琴行的店员也全是男的……”这回负责弹电子琴的薰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开始唉声叹气。
“我带了肉和香蕉，羽风学长。”阿多尼斯放下鼓棒走了过来，“打起精神，多吃点。”
“为什么会带肉和香蕉来练习？！话说这个录音室允许带食物进来吗？！”
“我有问过店员，他说只要放过他和这个琴行，其它的都好说。——我把这理解为，可以带食物进来的意思。”
“他只是被你吓到了吧！你到底是怎么问的！”
听见薰的问题，阿多尼斯自豪地昂首挺胸。
“我在询问时特意运用了这个国家流行的，被称为‘壁咚’的一种姿势。”
“壁咚不是这时候用的，”薰觉得自己有义务矫正队友对本国文化的误解，“男的被男的壁咚，只会觉得恐怖。”
“是吗？我在书上看到，被壁咚的那方几乎都会开心地答应壁咚方的要求，以为这是表达善意的姿势。”阿多尼斯面露忧伤，但随后又坚定地说，“不能浪费店员的好意，总之先吃根banana。”
眼见阿多尼斯离自己越来越近，薰顿感大事不妙，忙向另两位队员求救。
“呜啊，晃牙君——？零——？”
阿嚏！
与此同时，早早离开琴行，打算去街边的自动贩卖机买运动饮料的晃牙打了个喷嚏，对薰的处境一无所知。
出门时忘了带口罩，所以说春天就是麻烦。晃牙这么想着，拍掉了落在鼻尖上的花瓣，在夜色中走了会儿，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商店街电线杆旁的自动贩卖机前，发现零也在那儿。
隔着层玻璃，冷色的光芒照在他美丽的脸上，酒红的瞳孔罕见地专心致志，那是真祖吸血鬼捕猎的姿态。
只可惜——
“喂，这个不卖番茄汁的。”
晃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零登时泄气地垂下肩膀。
“……虽然吾辈多少有所预料，依旧有些难以接受现实。”
“那就买别的啊。”
晃牙凑到零旁边，从口袋掏出两枚硬币放进贩卖机，咚咚两声，下边滚出了两瓶Gatorade，一瓶黄的一瓶红的。
“这也是红的，你就将就一下。”晃牙把浆果味的Gatorade抛给零，自己打开柠檬味的那瓶，对着夜空咕噜咕噜了几口，满足地“呼”了声后，才发现零正看着自己，挂着那副优雅如常的微笑。
“看什么看？”不知为何胸口涌现一丝烦躁，晃牙转身就走，“回去了。”
三月的最后一周，满镇子都是樱花树，满树梢都是花苞。虽还未到盛放的时候，淡雅的气息已悄然充盈了镇上的每条街道。
对于其他人来说最浪漫的季节，对大神晃牙而言却很痛苦。就在晃牙发出第二声阿嚏后，零递给他口罩。
晃牙忙戴上，瞥了零一眼，似乎在问他怎么随身带着这东西。
吾辈是长生的真祖吸血鬼，自然做好了各种准备，零笑道。晃牙对这个糊弄人的回答有所不满，却也没多说什么。
“吾辈和小狗相遇的那一夜，可不见汝这么敏感喏。”
“哈？那时候樱花还没开那么多啊，混蛋——都说了本大爷是狼。”
晃牙的声音从口罩后传来，有些闷闷的。意识到戴着这玩意说什么话都会威力减半的晃牙，选择暂时保持沉默。
他不知道零是何时知道自己患有花粉症的。或许是自己哪天说漏了嘴，或许是零曾问过薰和阿多尼斯，或许是零发现了床头柜里放着的Fenistil和Atarax。不论如何，晃牙没那么在意。
明明如此，却感到有些烦躁。
“——晃牙。”
快走到琴行的时候，零突然停了下来。
“什么？吸血鬼混蛋。”晃牙也停下脚步。
“说起来，汝最喜欢的是英式摇滚吧。”
“啊？对啊。”家里墙上贴着的都是八九十年代的英国乐队海报，要发现这点并不难。“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而且还叫了自己的名字。
“呵呵，没什么。不过是吾辈的心血来潮罢了。”
每个人都会有心血来潮的时刻，吸血鬼自然也可以有。晃牙耸耸肩，转过身来，摘下口罩，露出少年特有的爽朗笑容。
“好吧，吸血鬼混蛋。还有什么要问本大爷的，统统放马过来。”
“让吾辈想想……譬如说，汝最中意的乐队？”
在发问的时候，零的心里已经有了几个答案：曼切斯特的Oasis，科尔切斯特的Blur，或是一代传奇The Beatles。
“本大爷最中意的……”晃牙思索片刻。
零静静等着。真祖吸血鬼活了太久，有太多人在他跟前来来去去，他虽不懂人心，但凭藉过往经验的预测却鲜少落空，这次也不过是漫长岁月中的又一次小小赌博。零本是这么想的。
“DEADMANS吧。”
然而少年说出的，是再熟悉不过的两个音节。
本该被时间遗忘的两个音节。
越过一时睁大双眼的零，晃牙的视线停在某个遥远的角落，仿若看见了多年前密纹唱片首次转动的那一夜。
上世纪日本的一个地下乐队，混蛋你大概不知道吧。晃牙慢慢说着。确实，DEADMANS不是什么正规乐队，没掀起什么革命，原创的曲子也就那么几首，但是——
“本大爷就是喜欢，打从一开始就喜欢。”
晃牙理所当然地笑道，随后又染上些许腼腆。
“朔间前辈超级帅气，朔间前辈的rock超好听——我在听到的时候就想，啊，这就是本大爷想要一直听下去，一直追逐的rock 'n' roll。”
这世上偶尔也会有这等好事发生。
如果梵高在世。
如果菲茨杰拉德在生。
如果上世纪的爱与恨，热情与冷酷，激情与厌世，能在十年，数十年，上百年后被亿万人类中的某个少年视若珍宝——
那么果然，长生的幸运就在于此。
“是吗……汝喜欢啊。”
一阵晚风吹落花瓣，晃牙赶忙戴上口罩，零却闭上眼睛笑了出来，越来越大声。
笑什么笑，吸血鬼混蛋！以为自己被嘲笑了的晃牙抗议道，本大爷回答了你的问题，你该心存感激！
抱歉、抱歉。零又笑了阵，才睁开眼睛道。
“晃牙，其实吾辈……”
然而，零没能再说下去。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
零手上的红色的Gatorade掉落在地。
晃牙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就感到身后传来阵阵寒意。零的视线越过晃牙，看向来人。
“没想到，汝这么快又来了。”
吸血鬼眯起眼睛，呼唤驱魔师的名字。
“——天祥院英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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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数了...只好停在这个尴尬的位置
感谢一直看到这儿的你，如果可以，还请务必将他们的故事看到最后
预计下一更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