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DW背景，轮子威x功能宇宙奥利安

Summary：另一个宇宙的爱情故事。

——

你闪亮/你闪耀/你熄灭

而最终，你所有的明天，都成为了昨日(*1)

——《余晖》，威震天

1

奥利安·派克斯的终审判决书上写得一清二楚：有期徒刑五十万个大循环。

审判不过是定罪的过程。政府派来的辩护人有气无力，大法官一锤定音。对这名曾参与反职联运动的社会不安定分子、违抗直属队长指令提前归来的原元祖先锋队成员，由十二名功能主义信徒“随机”组成的陪审团没多久便一致裁定奥利安罪上加罪。

为了度过这漫漫长夜，奥利安从监狱档案馆里借了一叠数据板，将CPU清醒的大半时间浸淫在数据与文字之中：上线、点名、领取能量液、摄入能量液、阅读、试图与外界通讯、阅读、领取能量液、摄入能量液、点名、阅读、下线......几个大循环以来，奥利安过着如此这般周而复始，日复一日的狱中生活。

直至一周期3041循环第四弦弧12-12。

当接到一位自称威震天的TF用小滚珠的加密频道打来的通话时，奥利安·派克斯还不知道他们将在四天后于囚室相遇。

那时奥利安压低声量，试探性地问，“小滚珠？”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不是小滚珠，我是他的......一个熟人，威震天。

“从没听过这个名字。”

——我想也是......但我知道，你是奥利安·派克斯。

“我是奥利安，你想说什么？”

——我有许多想和你说的......但或许不是现在。目前我最想知道的是，你人在哪里？

“既然小滚珠告诉了你这个频道，我想我可以信任你，威震天。”

奥利安斟酌片刻，报出一个具体的坐标位置。

“我就在这里。”

还未等威震天答复，通讯信号中断了。

弧12-16当夜。奥利安正坐在充电床边浏览他以一罐能量酒为代价，从狱友那儿换来的《和平之路》——一份近日横空出世、在地下书市广为流传的自费出版文档。作者是威震天，校对人是界标，发行人是“塞伯坦文艺矿工工作室”。奥利安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是反职联抗争的一部分，说不准此书早已上了禁书名单。

立于这个体系之外，你会认识到这个社会的本质：一座监狱。

更糟的是，监狱里满是心甘情愿的囚徒......功能主义者锻造了这把锁，而元老院则掌握着钥匙(*2)......

喀嚓。

读到这行字的时候，奥利安听到门外响起一声开锁提示音。他警惕地收起数据板严正以待。要知道这个点从未有过狱卒探查，来者无从判断。

开门人却是一名他前所未见的男性TF。

他通身铁色身形高大，右臂的融合炮炮口还冒着烟；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火红色的眼睛，在暗中透出光来。

“你是......”奥利安站起身。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奥利安。”那人沉声道， “我是威震天。”

威震天向他伸出手来。一纳秒后，奥利安回握住它。

“‘和平经由共鸣’——你的讲稿很有力量，”奥利安说，“你作的诗也是，我尤其钟意那首《余晖》。”

老诗人闻言露出微笑。

“我还以为监狱内没有覆盖网络。”他说。

“我也以为你不会到这儿来。”奥利安说。

即使在这个平行宇宙，奥利安仍戴着他那副标志性的幸运面罩。但不知怎的，威震天却知道他笑了。

2

反职联据点由矿山工作站改造而成。

据威震天的老友兼长期校对人界标介绍，这样的工作站在塞伯坦有成百上千个。

“我们的同志分散在全球各地，但共同的信仰将我们紧密相连。用不着多久，你就会习惯这里的。”界标说，“空房间还有许多，选一个你中意的就好。如果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随时来对门的那间找我……或者，你也可以去拐角处那儿找老威。”

一如界标所说，奥利安不出几日就习惯了基地的种种安排。他冷静缜密，善于从数据洪流中理出有战略价值的部分合成报告，并精确计算出反职联各部队每月所需的火药和能量补给……他的加入无疑使初具规模的反职联更具组织性。

若说威震天在最前线挥舞着反叛的枪杆，奥利安便是在人群两侧和后方织起安全网，将大伙儿稳稳地护在网中一个不落。几个大循环的狱中生活并未磨损奥利安身心的齿轮——他在平日是个可靠的副手，在战场上则是个优秀的士兵——原元祖先锋队成员并非浪得虚名。

但在工作之余，他有时会想起威震天打来的，最初的那通电话。

——我有许多想和你说的……但或许不是现在。

他想，我要和威震天好好谈一谈。

他等来了这个机会。

一夜，威震天和他探讨这月新入伍的人员分配问题。时间还早，而夜还长，于是他们从储藏柜里拿出两罐维斯科能量酒，借着醉意谈论起许多事物。

 “我读完了《和平之路》。”奥利安说，“我有点好奇，你为何花费了十章逐步论证帝国主义之于长期和平的必要性，又在最后一章彻底推翻了它？”

“你或许也意识到了，最后一章的文风和先前的有所不同。”

 “我得说我并没留意，但我注意到了这本书的初版和最近一次的修改日期相差甚远……隔了整整四百万年，为什么？”

“说来话长啊，一切得从很久以前说起……下次吧，下次我再告诉你。”

何时才是“现在”？“下次”又是什么时候？奥利安耸耸肩甲，把未说出口的话和维斯科统统吞进肚子里。

“你曾告诉过我，你有许多话想和我说。”他转而提起这件事。

“确实如此。”威震天呷了口维斯科，道，“你或许不相信，但在另个宇宙里，我俩是老相识了。”

“我到现在还有点难以置信，平行宇宙真实存在。我还以为这个学说早在十个大循环前就已被推翻……”

“但你信了，为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如果在这个宇宙，这个星球上存在这么一位出色的军事家、思想家和……”他略一停顿，笑了笑，“——诗人的话，我总会多多少少有点印象。我没有吹嘘的意思，但毕竟，我的阅读范围很广。”

“哈，我写了不少坏诗，我承认。”

“但也写了不少好诗。”奥利安接道，“‘一个诗人应该有败笔（*3），只有二流诗人才只写好诗。’”

 “太阳系第三行星上希尔瓦娜·奥坎波说过的话，没想到你浏览了这么偏远的数据。”

 “塞伯坦并非宇宙的中心——宇宙没有中心，故而所有文明的所有文化财产都是平等的。”

说这话的时候，奥利安的蓝色光镜里透着雄辩的光。那一刻，威震天仿佛看见昔日老对手的影子在这位战友脸上一闪而过。

彼时破坏大帝叫嚣着万物皆应钢铁加身，我们要在这些下等文明袭击我们前彻底覆灭他们。擎天柱回应万物皆自由，他和他的汽车人伙伴们一次次为蓝星上朝生暮死的碳基生命挺身而出，甚而不惜与塞伯坦同胞针锋相对。

威震天笑他正直得可悲，擎天柱叹他的不可理喻。一万零一次谈判破裂的结果便是他们把炮口对准彼此的火种，一万零一次举起刀剑往对方身上招呼。

四百万年后他理解了。但理解得太晚。

“是啊，是啊……”他应和道，“我想你是对的。”

继而一时无言。他们沉浸在思辨过后的余韵里，回味着维斯科的丝丝酩酊。

“我想问一个私人问题。”

过了一会儿，奥利安略显唐突地开口——他今晚格外多话，不知是因为酒精，还是别的缘故。

“问吧。”威震天饶有兴趣地说。

“另一个宇宙的我……是个怎样的人？”

“你英勇无比，带领士兵们冲锋陷阵，是个当之无愧的领袖。”威震天笑道，“事实上，另一边的你是个Prime。“

奥利安睁大光学镜，试图从威震天的语气里听出玩笑的意味——但他失败了。

“这更加叫我难以置信了……你是说……我成了Prime，还在率兵对抗功能主义者们？”

“不，不是他们。你是在对抗我，还有我的霸天虎们。”

民品沉吟片刻。有那么一纳秒，威震天敢打赌他看见奥利安的光学镜深处闪过一丝困惑、一阵错愕……然而一纳秒后所有芜杂的心绪都没入蓝色光流，像是数百年前他在太阳系第三行星化作废墟的曼哈顿港口上目睹太阳升起，星星落入太平洋里。

“哦，请告诉我吧，” 除下面罩的奥利安蕴着笑意， “关于你，还有你的霸天虎们。”

威震天笑出声来。“看来我今晚是不得不讲这个很长的故事了，是吗？那好吧……”

他芯甘情愿地落入老对手下的套里。

就像他过去常做的那样。

3

洗心革面的前霸天虎没有撒谎：这的确是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而当你想借机拜访心上人时，故事当然是越长越好。

自那以后的许多个夜晚，处理完要务的奥利安·派克斯都会叩响威震天办公室的门扉，听他讲述另一个宇宙那场跨越无数星系、几个百万年的记忆。这个故事实在太长，威震天和奥利安又实在太忙，说书的地点换了又换，还没讲完。

政府军的突袭使他们不得不转移数次据点，从一个工作站迁移到又一个。

在山脚下，在隧道里，在公路上......每当稍稍安定下来，奥利安总会问他，接下来发生什么了？

这些时候，威震天便会暂时让塞满了战略数据的系统中枢停止运算，问奥利安，上次我们讲到哪儿了？

我和你到元老院，你把我踢了下去。

哦，对，我把那个你踢了下去……我那时以为你死了，但你命硬着呢。

从塞伯坦到地球，从方舟到报应号，从谢尔曼大桥到圣希尔火山之下...... 有好几次奥利安都以为这场汽车人和霸天虎的旷世之战行将结束，但威震天总会笑着讲下去，说还早着呢。他巨细靡遗地告诉奥利安，擎天柱在谢尔曼大桥是如何打断了他的一只胳膊，他又是怎样以牙还牙，在地狱门砸碎了那位领袖的半张脸……讲到油管贲张之处，威震天的音量会不自觉地抬高半个八度，说，你敢相信吗？那个宇宙的你曾把我困在手枪形态整整两年，手枪形态啊！

“然后我主动投降，成了个汽车人，乘上寻光号去寻找塞伯坦骑士团……”最后，威震天说，“再然后的事，你都知道了。”

奥利安微一颔首，旋即陷入沉默。

4

任谁也没料到这个结果：听完故事的奥利安好一阵子没搭理威震天。

奥利安是个认真负责的好奥利安，威震天交给他的工作事务他都会准时处理，但私下里的态度显然不太对劲——譬如说在领取能量液时，他会挑张和老威斜角距离最远的桌子；又譬如说在走廊里和威震天偶遇时，奥利安不再停下来和他聊些有的没的，而是礼节性地打声招呼便径直离去。

反职联的大伙儿平时没什么娱乐，没什么娱乐意味着他们把搞革命余下的劲儿都花在了搞八卦上，八卦来八卦去也就那么几对看着有戏，其中威震天和奥利安的最新进展无疑是最佳下饭话题之一。但现在这情况搞得他们很纳闷，情绪郁闷意味着士气低落，士气低落意味着搞不好革命......搞不好革命，这事儿就大条了。

为了塞伯坦的未来着想，界标代表广大群众前来搭讪。

“老威啊，你和奥利安之间出了什么事？”

“我给奥利安讲述了我们那个宇宙的历史……不过我也没料到这会给他带来这么大影响。事实上，我总觉得最近他老躲着我。”

“哈，恋爱中的TF么，心思总是飘忽不定的。”界标说。

征战无数却初涉情场的威震天一时愣怔。

“等等界标，你说什么？”

界标露出一脸“还能是什么”的表情。

“奥利安喜欢你有一阵子了，老威，别告诉我你还没发现——你是真没发现？”

TBC.

——

*1:IDW《失落之光》结尾处威震天写的诗

*2:IDW《难以置信》里的《和平之路》节选

*3:《博尔赫斯谈话录》里，博尔赫斯引用的希尔瓦娜·奥坎波所说的话——老威说的总没错